Martyr （5）
原创/无差/普通/BE预警
我要写傻白甜！捅不下去刀了！心力交瘁！
高考语文作文题有人想一起玩嘛！就像 这样
把难倒考生的奇怪立意化作一口口糖啊这么善良的事情
猜忌远比离弃更令人心痛。
正文
汽车飞速驶过时，玻璃外模糊的光影被电线划成碎片，像水痕一样粘在上面。Root偏头望着外面，感觉跨过街道架起的黑色电线不仅把那些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，还有她自己。
Root抱着纸袋坐在副驾驶上。身旁Reese手握方向盘，时不时用余光瞥她一眼。Root都感觉得到，而Reese以为她感觉不到。
“你不用再那样看我了，John。”Root忍不住说，视线转向男人的胡茬。
“哪样？”
“像是我下一秒就要拉开车门滚下去自尽一样。”
“我得找准时机拉住你啊，”Reese握着把转了个弯，拐上一条小路，“我怕你想不开。”
从戏谑的口吻中Root听出了担忧，但她刻意忽略了这一点。包裹在她怀中换了个位置，Root说，“那你觉得昨天晚上我做错了么？”
“错不错的谁知道呢，”Reese回答，“我只知道那是你带回来的东西，你当然有权力决定它的归属，哪怕这对我们来说很有用。”
“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做错了。”
“没有，”Reese否认，“你做得莽撞唐突，但没有错。这本来就不存在错不错的问题，文件没了我们可以再找，我理解你不想让Shaw知道的心情，如果这事发生在Finch身上，我也不希望让他知道，我也不想相信…他会崩溃的。”
Root点点头。
Reese有一点说错了，她不是不相信。Root从最开始就深信不疑，当她身处巨兽腹部的时候，当她手指触摸到那里阴森的内脏，当她的目光被幽幽发光的屏幕吸引，触及那上面的字符的一瞬，她就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一个陷阱。这就像一颗赤诚的真心，捧给她看，是最严谨最一丝不苟的文字，容不得一丝马虎。
她祈祷奇迹，但发生在Shaw身上的一切已经不可挽回。乐观的人不是原地等在那里期望事情会自己变好，而是做些什么，来改变你不想面对的事情。
而Root所做的第一步就是把那些文件一股脑扔进碎纸机。
这样她便有足够的信念和勇气去面对接踵而至的突发状况，不至于面对那人的脸哭出声。她还不想告诉Shaw，既定的事实不可改变，也就没有必要再多一个人为它忧心。
她重伤的骑士如今尚处在迷茫困惑之中，Root不能冒一丝险让Shaw重新陷入她所不了解的梦魇。那从现在起让她做那个保护者。
Reese体贴的拉开车门，接过Root手中的袋子，扶她下了车。肩膀处的伤口猛的抽痛，让她不由得弯下身子，但随即她就像一株稚嫩的幼芽一样一点点直起身体。
“Sameen肯定饿了。”Root抬起头对Reese笑着说，“我答应给她买橙汁汽水，以前还不知道她喜欢喝这个。”
“随口说说也有可能，”Reese扶住她的背，左手拎着袋子，“人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最容易说胡话。”
两人一起走向隐秘狭窄的入口，下了几级台阶。Reese腾出手来输了密码，又是一段幽深的台阶。Root跟在他后面，想到上一次她走下这段台阶的时候还满身是血的躺倒在这里，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也没有机会踏足，死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偏僻郊野，她笑出声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Reese问她。
Root摇摇头，为自己愚蠢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。
他们继续往下走着。
突然Reese猛的停下来，Root一下撞到了他身上。她刚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，就听见Reese手中的袋子重重落地，沿着楼梯翻滚下去。男人动作利落的拔出了枪，手臂僵直冲着下面。
越过Reese宽厚结实的肩膀，Root与一双陌生得近乎凌厉的眸子对上了视线。
那人正用枪指着Finch，听到这边的异动看过来，迅速后退一步，把枪口调转到Reese的方向，警惕的目光扫来扫去。她身后可怜的狗狗无助地扭动着头，伏下前身发出了低沉的吼声。
“Root。”
Reese叫着Root的名字，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去。
不要。
Root的双脚仿佛被冻结而无法挪动，此时她内心的恐惧像猛兽一般在胸腔里嘶吼，用锋利的爪子撕开她的内脏。她的胃开始抽搐，随着一阵阵疼痛，Root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。
“John…”苍白无力的声音昭示了Root的恐惧，她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，几乎变了声调，“不要。”
“如果这是我不得不做的…”Reese的脚步依然缓慢而稳健，他与持枪者对峙着，“对不起，Root。”
该来的总是会来。
你越不希望发生的，你抗拒的，你回避的，都会持续。你驱不走她们。
Root的膝弯开始发软，肩上的伤口像是被人从里面向外渐渐刺穿一样突突得跳着疼痛。她觉得自己要爆炸，血肉纷飞尸骨无存的那种，可现实却把她狠狠稳定住，将她浑身活跃的分子用力压回基态，将她从分崩离析的边缘拉回来。
Root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崩溃。
她存有一丝希望地闭上眼睛，Reese的声音在耳边残忍的切割开她徒劳堆积起的隔膜。
“Shaw，放下枪。”
Root睁开眼睛，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扑灭。她看见那双凌厉的眼睛仍陌生地望着自己，脸部熟悉的线条依旧分明，那是Root无数个日日夜夜细细抚摸过的，然而那上面的神情却一点也找不回从前的影子。
Sameen不是Sameen了，她在心里绝望地想。
“Shaw，乖女孩，放下枪。”
Reese还在缓慢的靠近Shaw，他安静沉稳得就像一只蛰伏的猎豹，在灌木丛间一点点靠近猎物。Root毫不怀疑假如Shaw作出了出格的举动，Reese的子弹会进入她身体的哪个部位。
“John…不要…”
Root站在男人身后小声地求着他。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哀求就放下枪，Root可以想象他的眼神。
但她不敢再看Shaw。
Root突然从墙壁和Reese之间的夹缝中挤过去，挡在Reese 前面。明晃的白光进入她的眼睛，那一瞬间Root不知道该面向哪边。
她身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，她面对着Shaw，看上去像在维护Reese，但Shaw的眼神是她不敢与之直面的。如果面对Reese，那无疑就是即使这个人她已经不再熟悉，即使这个人举枪指向Finch，即使这个人试图杀死他们全部，Root依旧要维护她。
毫无疑问，总有一颗子弹会穿过她的身体，只是不知道从哪个枪口喷射而出。
她错身跳下去，静静地挡住男人子弹将要射出的路线，双手悬在胸前，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。
因为维护Shaw已经成为一种本能。
“Reese，放下枪。”
她敏捷而迅速的动作令Shaw有些微微紧张，Root听的出来，她背后的枪异常地响动了一下，但她现在不是那么在意了。
“她不是Shaw了，Root，别让她伤害你。”Reese的枪口微微偏转，避开了Root的要害。
“我曾经说过，我会是她第一个杀死的人。”Root望着男人。
Root稍稍偏过头去看Shaw，女人被她的动作引得紧张，又后退了一步。于是Root顺势转过身去，攒起所有的勇气看向她的眸子。
“Sameen，放下枪好嘛。”
她的语气温婉哀求，挪动脚步。
“你是谁。”
Shaw的晃晃悠悠地对准她。Shaw的脸色很不好，就算在这种时候Root还是注意到了。她几乎要伸手去扶她，把她好好抱在怀里细细抚慰，揉着她的头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可是那枪口破灭了她的幻想，成为两人之间的阻隔。
那永远将成为一道疤痕，停留在Root最脆弱的地方。它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寸一寸崩裂，淌出来暗红色的脓血，在每时每刻流淌到情欲粘稠的空气里，混杂到一起像一场污秽的盛宴。Root会永远记住这一幕，而这与之前面对Shaw的任何一次枪口都不一样，甚至连肩膀上的旧伤都显得无关紧要。
Root惶恐，她在一点点，以一种可以感知的速度失去她的Sameen。
“如果你想开枪，就这么做吧。”
Root小心翼翼的凑近，胸口顶上Shaw的手枪。小个子有些慌乱，持枪的手又颤抖了几分。坚硬的金属抵在柔软的肉体上，Root非但没有感到惊恐，还有些莫名的安心，似是又近了一分，近到足够把Shaw从千仞的悬崖边沿拉回结实安全的地面。
Root忽略了Reese和Finch的低吼，双手反握住Shaw的枪管。
“开枪吧。”
“我要杀的是他。”Shaw的眸子执着的盯着Finch，食指在扳机上游走，“但你以为我不杀你么。”
Root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得支离破碎，她却强摆出从前的笑容，故作轻松的笑着说，“你不会的。”
她看到Shaw的食指在扳机上挣扎许久，Shaw的眉头皱了起来，但她迟迟按不下去。然后Root看见她的小个子突然闭上眼，身子一软，手中的枪也随着滑落。Shaw昏迷过去。
Root再也忍不住，她觉得自己眼角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湿润。她他妈再也不想经历这种事情。
Root自然的伸出双臂，把昏迷的Shaw揽到怀里，抱着她慢慢跪了下去。怀里人的身体是温热的，Root的手指难以抑制的紧紧抓住她的后背，几乎要嵌入肉里去。
她闻着Shaw身上熟悉的气息，在泪水划过嘴角的时候开心的笑了。
“她就那么走过来了！”惊魂未定的Finch皱着眉对Reese讲述，“我没有任何防备，因为Root早上说Sameen没事了。”
“她刚醒的时候确实是她。”
Root目光锁在关Shaw的那节车厢上，插了一句。
“我当时也在。”Reese补充道，“Shaw身上发生了什么，我们还会继续观察，但她刚醒的时候确实是Shaw。”
“她突然昏过去了，”Root盯着车厢担忧地说，“她就那么昏过去了，而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再次醒来的那一秒是不是她。”
“重要的是，Finch，你安全了。”Reese弯腰抱了抱Finch，转头对Root说，“不用太担心，Root，我们会查清楚的。”
不用太担心。
Root在心里无力地笑了笑，听这鬼话。她抬眼看见了楼梯口的袋子，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。一摊橘黄色的液体浸润着它们，Root想她实现不了自己的承诺了。
“希望如此。”
她背靠在长椅上，把头埋在双膝里，闷闷的声音传来。
“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Sameen什么时候是她自己。”
从一段虚浮而短暂的睡眠中惊醒，Root抬起头，发现Reese站在Shaw的车厢外面。男人收起枪，转身对Root说，“Shaw醒了。”
他把重音放在了那个名字上。
“好。”
Root揉了揉眼，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抖擞。然后她站起身，避开Reese的身体，拉开车厢门。
“Root？”Shaw眯起眼睛看了看她，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身体，“我的汽水呢？”
“亲爱的…”Root抱歉的笑了笑，“我没找到。”
“好吧。”
Shaw失望的舔了舔唇，张开嘴打了个哈欠。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，而她的手伸过来，握住Root的手指。
Root又想哭了。
她缓缓把手指抽回来，反手拉住Shaw的手腕，在床边坐下。
“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。”
Reese和Finch坐在外面，听见车厢里越来越大的争吵声到达了一个临界值，继而Root猛地拉开车厢门跑出来，跪在地上捂住脸。
视线延伸到灰暗的车厢里，Shaw团着被子僵坐在床上，眸中是一片死寂。
“我没想过连你都不相信我。”
“Sameen…”
Shaw听到这温软的声音，它在幽蓝冰冷的黎明空气中划过了一道浅粉色的弧线，像稚嫩的初阳刚刚从地平线爬起，水天相交的地方染上一层由浅到深的绯红，令人凭空多了一份暖意。
她轻不可察地动了动睫毛。
耳畔有一声似叹息的机械摩擦声，Shaw辨认出来那是扳机晃动的声音。
于是Shaw睁开眼，漆黑如墨的眼眸毫不避讳的正视床畔的女人。在慌乱中Root的手颤抖着缩向背后，目光迟疑而犹豫地碰触到Shaw的脸庞。她掩饰的技巧实在太过拙劣，令Shaw想起来昨天并不愉快的争吵。
“如果我…”她顿了顿，嗓音中是清晨干涩的微哑，“你现在已经死了。”
Root转头放下手中的东西，她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Shaw，把那只枪，把胸口的触感，把那陌生冷冽的眼神，通通告诉Shaw，但她除了昨天说过的事实，那实验报告上所讲的为数不多的理论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。她回头冲Shaw无力地笑笑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。”Shaw一针见血。
虽然躺着，Shaw感觉自己的气势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盛，因为Root如同瘪气球一般的懊恼神情。Shaw不禁有些自鸣得意，又同时涌上些悲哀。
“Sameen，我相信你，但我不相信那个人。”
“假如你说的存在，那也是我。”
“那不是你。”
Root把头埋在Shaw旁边。距离近到她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。
TBC
祈福高考
我懒到都变成周更了…
